记忆中的石桥
——黄飞母子寻家
编 辑:东北人
石桥就是用石料建造的桥梁,它外形美观,养护简便。我国历史上著名的石桥有洛阳桥和卢沟桥。由于具有坚固耐用,便利交通的特点,我国很多地方都建有石桥。贵州省松桃大兴镇河界营也有一座石桥。这座普通的石桥,十几年来承载着一个孩子对家乡、对亲人的无限思念,正是凭着对石桥的记忆,让7岁离家的黄飞带着母亲找到了家。
生活所迫 母子三人被拐
黄飞从小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几个孩子艰难度日。1998年夏季的一天,邻村一个残疾人以帮妈妈介绍了一户人家为借口,让妈妈带着19岁的哥哥和7岁的黄飞来到了湖南湘潭市谭家山,嫁给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头。黄飞说,实际上他们母子三人是被那个残疾人以几千元钱的价格卖给了收废品的老头。许是心疼花出去的钱,所以来到谭家山后,老头经常打骂母子三人。无助的母亲和年幼的黄飞只能忍气吞声,而年轻气盛的哥哥却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有一天哥哥告诉黄飞和妈妈,自己要离开这里,等今后有能力了就来接他们。哥哥偷偷走了以后,黄飞和妈妈在谭家山又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母子俩也找机会跑了出来。再后来,一位好心人把他们带到了株洲,介绍给了现在的养父生活至今。
耐心引导 找回残存记忆
时间飞逝。转眼间,当年的孩童已经长成了25岁的小伙子。幼小离家的黄飞虽然对家只有模糊的记忆,但他始终怀揣着带妈妈回家的念头。2016年2月25日黄飞在宝贝回家网站上登记了寻亲信息。
3月4日志愿者金色的叶子接到这个寻亲任务后,当天就与寻亲人黄飞取得了联系。黄飞告诉金色的叶子,他记得他和母亲、哥哥是在怀化坐上火车,到的湘潭市谭家山。妈妈是少数民族,不会用汉语表述家乡的具体地址,但她一直牵挂着家里的孩子和亲人。黄飞记得自己是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上面有一个哥哥和4个姐姐,二姐十多岁就不在人世了。哥哥的名字用汉语翻译出来叫新勇,三姐、四姐分别叫妹三,妹四,黄飞本人叫新华。母子三人离开村子时,大姐已经结婚,但双眼失明,她有一个差不多和黄飞一样大的男孩。印象中赶集都是要步行一个多小时走到一个叫桂阳的地方,集市位于一条大河边上。爸爸生病的时候,要走上一、两个小时的路,再走过一座石桥,到桥另一边的诊所看病。当地遇到红白喜事都要有一碗豆腐汤,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打糍粑,出去干农活的时候就会背上背篓。自己家门口有一棵很大的枫树,大概有三四层楼高,从下到上有一排排大铁钉,人可以爬上去。此外,家门口还有一条不太宽的小河。在与黄飞多次交流之后,3月5日金色的叶子在网站发帖:
约1991年4月出生1998年6月和母亲、哥哥一起从怀化被骗到湘谭谭家山的男孩黄飞寻亲171187 https://bbs.baobeihuijia.com/thread-264308-1-1.html
由于黄飞随妈妈离开家乡时只有7岁,除了能简单地说出几句家乡话外,他已经不记得家乡的具体地址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民族。而现在黄飞的妈妈已经神智不清,无法用汉语与她交流,她说的民族话又没人能听懂。因此,发帖后金色的叶子在百度搜出几个湘西少数民族的服饰、土房子、村寨等让黄飞进行辨认,黄飞看后说自己可能是湘西土家族人。
细辨乡音 确定所属民族
3月6日金色的叶子把黄飞的寻家帖子放到湖南地方群求助,同时把黄飞说的3句家乡话上传到湖南群,请群里的志愿者帮忙分辨一下是哪个民族的语言。志愿者南方把黄飞的录音发给了自己的苗族朋友,她的朋友说黄飞的话翻译出来就是“我想回家,我要工作,我要吃饭。”这跟黄飞用汉语说的意思是一样的。大家据此推断,黄飞应该是苗族人。同时南方的这位朋友还凭着黄飞的口音推测他的家在凤凰县阿拉镇附近。由于黄飞已经离家18年了,他的口音肯定会有一些变化。仅凭黄飞目前的口音推测他家的大致位置显然不妥。因此,湖南群志愿者们就此展开了进一步的讨论。最后大家决定让黄飞录一段与妈妈的对话传上来再辨别一下。谁知黄飞上传的母子对话,大家根本听不清。后来,有人又想出请会苗语的人直接与黄飞的妈妈通话的办法。但是,由于黄飞的妈妈精神受过刺激,无法与人正常沟通,结果也不尽人意。
围绕石桥 一一核实排查
湖南志愿者麦芽糖在与黄飞进一步沟通时发现,黄飞说的最多的一个地方就是石桥:外婆家在石桥附近;爸爸看病在石桥另一头的诊所;从石桥坐车到村口要半小时左右;去赶集要经过石桥;外婆是从石桥上跳下去的等等。石桥,在黄飞的脑海中留有深刻的印象。麦芽糖决定以寻找石桥为突破口。为了确定黄飞家乡的疑似范围,麦芽糖和猪猪侠一起把凤凰县靠近贵州周边的阿拉镇、落潮井乡、麻冲乡、腊尔山镇等四个乡镇都跑了一遍。一路上,只要遇到石桥,他们就赶快拍下来发给黄飞辨认。遗憾的是,他们所拍摄的石桥都被黄飞一一否定了。在寻找石桥的同时,麦芽糖把黄飞的寻亲信息和黄飞妈妈的照片发给了当地的热心人龙大姐。龙大姐当即发来消息,说在松桃自治县大兴镇河界营有座石桥,与黄飞描述的石桥非常相像,而且石桥附近也有诊所,转弯的地方也有人家住,桥上确实曾经跳下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麦芽糖把河界营石桥的照片从网上截图发给黄飞,黄飞回复“像”!
实地走访 寻到疑似舅舅
3月19日上午,志愿者麦芽糖、波菜、阳光大叔 、猪猪侠等一行人来到河界营的石桥附件实地走访。当时,石桥附近有几个人正在聊天,他们就上前询问这个石桥的桥头以前是否有个诊所。几个聊天的人都说,不但以前有诊所,现在这石桥两头都有诊所。于是麦芽糖、波菜、阳光大叔 、猪猪侠又拿出黄飞妈妈的照片请他们辨认。其中一个年轻人看照片,马上说这个人很像他的姑姑。于是这个年轻人赶紧打电话给他的叔叔,请叔叔前来辨认。不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看到照片用苗话激动地说:“这是我二姐!这是我二姐!”。男子的话让麦芽糖、波菜、阳光大叔 、猪猪侠精神为之一振,他们赶紧向这个男子进一步询问他姐姐的有关情况。男子说 :“我们兄弟姐妹一共四人,我是最小的。最大的哥哥是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住在铜仁市;大姐有工作,没住在这里;二姐是带着两个孩子被人拐卖出去的,她当时精神就有点问题。后来,二姐的大儿子独自回来了,说弟弟与妈妈在一起。不知道二姐的小儿子现在是不是还在她身边?”男子的表述与黄飞寻亲帖子中的信息是一致的,他很有可能就是黄飞的舅舅。
找到哥哥,确定黄飞家乡
为了慎重起见,志愿者们向男子提出想见见他二姐的大儿子。大家随疑似的舅舅和表哥来到大兴镇高岩村。路上,疑似舅舅说 自己有个眼睛不好的外甥女已经死了,不过她有一个20多岁的儿子;二姐的大儿子回来后,也曾经去找过妈妈和弟弟,但是没有找到。
疑似舅舅把大家领到他二姐家以前住的老宅,这里并没有黄飞提到的木房子和门前有铁钉的大枫树,眼前是一处新修的房子,这里现在是男子二姐儿子的住所。疑似舅舅要找的孩子没有在家,邻居说他现在在松桃县打工。好心的邻居提供了二姐儿子的电话,可是不知何故,电话一直打不通。麦芽糖、波菜、阳光大叔 、猪猪侠拿出黄飞妈妈的照片请周围邻居辨认 ,看过照片的人都说认识这个女人,她叫龙贵娇。随后聚拢过来的邻居说,龙贵娇的小儿子出去的时候只有六、七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他妈妈在一起?当村民们看到黄飞的照片时,都说还能看出他小时候的模样,不过孩子长大了还是有些变化的。从村民口中志愿者们得知,这户人家的哥哥叫龙先云,弟弟叫龙先华,双目失明的大姐叫龙先凤,已经过世了,三妹、四妹现在都已出嫁。村民提供的信息与黄飞的寻亲信息十分吻合。但是志愿者们坚持要听听龙先云的说法。当天下午三点多,龙先云主动打电话给麦芽糖说,照片中的人就是他的妈妈。他哽咽着问道:“我妈妈还好吗?她现在在哪里?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她?”至此已经可以确定,松桃自治县大兴镇高岩村就是黄飞要找的家乡,龙先云就是黄飞要找的哥哥,黄飞本人原名叫龙先华。而黄飞将兄弟两人的名字先云、先华记记忆为新勇,新华,实际上是苗语发音与汉语发音的差别所致。
当晚,金色的叶子再次请哥哥龙先云确认照片中的黄飞和妈妈,是否就是当年和他一起被拐卖的亲人。龙先云再次肯定地说他们就是我的妈妈和弟弟。同时他向金色的叶子描述了母子三人被拐卖的经过,所有的细节都与黄飞的描述完全一致。之后生活在湖南衡阳的四姐也给金色的叶子打来电话,确认照片中的老人就是当年被拐卖的妈妈。
历尽艰辛,黄飞执着携母寻亲的梦想实现了,离家18年的母子即将与家人团聚。我们期盼着亲情的力量能化作一副良药,医好母亲龙贵娇身体和心理的疾患,让温暖的阳光走进她的心中,让久违的笑容呈现在她的脸上。
编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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